前几天写了篇《[5+1]里氏替换原则(一)》。查资料的时候,发现里氏替换原则的提出者是两位女性计算机科学家:芭芭拉·利斯科夫,和周以真。
据维基百科的介绍,芭芭拉·利斯科夫是2004年的约翰·冯诺依曼奖得主、2008年图灵奖得主;现任麻省理工学院电子电气与计算机科学系教授。此外,她还是美国工程院院士,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美国计算机协会(ACM)会员。
周以真则是卡内基梅隆大学教授,曾任该校计算机学院院长。此外,她是美国国家科学院计算机科学与通讯部门主席、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署(DARPA)信息科学与技术委员会、美国国家科学基金科学顾问委员会以及Sloan 研究基金程序委员会的成员、美国国家自然基金会计算与信息科学工程部副部长;同时,周以真也是ACM和IEEE会员。
冯诺依曼奖、图灵奖、ACM、IEEE,这几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足够说明这两位计算机科学家的能力了吧。用“杰出”、“优秀”、“出类拔萃”这些词来形容芭芭拉和周以真,毫不为过。
我一直认为,女程序员的能力和她们所能达到的高度,绝不比男程序员差。
除了芭芭拉和周以真之外,计算机界还有很多鼎鼎有名的女程序员。
例如埃达·洛夫莱斯(Ada Lovelace)。她第一个提出计算机不光可以用来算数,并且第一个写下了基于一台机械式通用计算机的一段算法。因为是第一个,所以她被公认为世界上第一个程序员,可谓是程序员的祖师婆婆。
所以那些一边入行程序员一边说女生编程能力不行的人,简直就跟拜入古墓派然后说女人武功不行一样数典忘祖、欺师灭祖。
对这种人,李莫愁表示就算我老了,冰魄银针照样给你安排上——
还有CDMA的发明人海蒂.拉玛。她是一位演员、钢琴家、数学家、发明家——兼职程序员。她发明的跳频通信技术就是CDMA的前身,而CDMA则堪称3G时代通信技术的基石。虽然我们已经开启了5G的大门,但这都离不开3G、4G的技术积累,也离不开CDMA、跳频通信等基础技术。
拿自己的主业去跟她的副业比,真是有点欺负人——我要求用我的副业和她的主业比。反正都比不过,副业输给主业,说出去还不算太丢人。
这样的名字我还能列出很多。格蕾丝·霍普 (Grace Hopper)、洛伊丝·海贝特( Lois Haibt)、法兰西斯·伊丽莎白·艾伦( Frances Elizabeth Allen)、贝蒂·让·詹宁斯( Jean Bartik)、玛格丽特·汉密尔顿( Margaret Hamilton)、Marissa Mayer、张绮霞……
环顾四周,我也能看到很多出色的程序媛。由于没有得到本人授权,我只能用缩写来代指她们。但我可以保证她们都真有其人:
WYC,这个90后的小姑娘,在我离职后接手了我的工作,并且做得比我还好。去年她发了条朋友圈,是她代表技术部门做年度汇报的照片;
YJ,安卓技术负责人。她不仅技术能力好,管理能力也很出色,把一帮男开发、男产品和男测试治得服服帖帖。
SQS和MDD,虽然只是测试开发,但她俩一个负责给QA组测开同事上技术课,一个让QA组其他测开(包括男的)都望尘莫及,技术能力可见一斑。
但是我相信很多人都没有我这样的好运。很可能大家环顾四周,只能看到男程序员,压根看不到女程序员。因为女程序员太少了。《云栖社区2017年中国开发者调查报告》显示,在中国从事开发工作的人群中,女性仅占7.9%。StackOverflow发布的2017开发者调查报告显示,全球范围内的女性程序员也只占程序员总数的7.6%。
这是很多人认为女性做不好程序员的主要原因:如果她们适合这个行业、能做好这个工作,为什么女程序员会这么少呢?
我想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这个问题:当面临选择的时候,是什么让你决定选择投身于(或者选择留在)一个行业内呢?是能力,还是意愿?
高考选择报考专业,应该算得上是我们第一次“择业”。那个时候,我们考虑的,除了“我能学好这个专业”、“我喜欢这个专业”、“这个专业更好找工作”,有没有“大家都说女生不适合/男生比较适合这个专业”这个因素呢?
大学毕业后找工作,可以算是我们第二次“择业”。那个时候,我们考虑的,除了“我能做好这份工作”、“这份工作有户口”、“我男朋友/女朋友在这个城市/公司”,有没有“大家都说女生不适合/男生比较适合这份工作”这个因素呢?
甚至于,当老板让你给他一份裁员名单的时候,你会优先裁掉考虑能力强但是工作态度差的,还是能力一般但是工作态度好的?你在裁女程序员的时候,除了考虑“她的工作能力不太行”、“她要分心照顾家里,不能全力投入工作”之外,有没有“大家都说女生不适合/男生更适合做程序员”这个因素呢?
所以,女程序员数量那么少的原因,并不是女性的编程能力不如男性;而是因为“女性不适合做程序员”这样的偏见成为了大家考虑择业的一个因素。正是因为这种偏见使得女性选择编程行业的意愿非常低。
有个故事叫《咕咚来了》。故事里说,森林里的动物们听说“咕咚”很可怕,所以一听到有人喊“咕咚来啦”,就全都大惊失色四散逃命。其他动物见看到大家这幅惊慌失措的样子,都相信了“咕咚非常可怕”,也纷纷魂飞魄散地逃之夭夭了。
没想到这个故事如此真实。
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遇到了一件非常恶心的事情。
在某些微信公众号上,我看到了这样一篇文章:
这个标题什么意思呢?
“看了女同事的代码——发现代码不够整洁、不够好——我忍不住写了这份代码指南”。
看到这个标题,我第一反应是“这人是不是向女程序员表白被拒了啊”。凭什么把代码不整洁的帽子扣到女程序员头上来?这种人,简直恶臭。
更恶心的是,由上图可见,这是一篇转载文章,转载来源是https://www.cnblogs.com/xybaby/p/11335829.html。
然而,点进链接你会发现:原文的标题是《什么是整洁的代码》——跟“女同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甚至于,原文中连一个“女”字都没提到——跟“女同事”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这TM得多恶臭的人,才能把别人一篇好好儿的技术文章,篡改出这样一个恶臭的标题来!
B站发布的《后浪》,收获了“后浪”们的大量吐槽。吐槽的一个原因就是,很多“后浪”们并不像《后浪》所说的那样拥有了“我们曾经梦寐以求的权利——选择的权利”。
然而,为什么我们仍然没能拥有这个选择的权利呢?原因有很多。偏见就是其中之一。
不要再让偏见,夺走我们本就不多的选择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