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6
前几天在图书馆借了一本《舒婷的诗》，读了一遍。
舒婷的诗，尤其是她早些时候的诗，如《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也许？》，《这也是一切》等，洋溢着她对生活、对祖国无比的爱。也许这就是所谓“国家之不幸，诗人之大幸”吧！刚刚从文革的动乱中走出来的舒婷和她的诗，让人深深的感受到一份痛苦的爱，挣扎的爱，热情的爱，希望的爱，深沉而又热烈，痛苦而又坚定，借用另一位大诗人艾青的诗句来形容，“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到后来呢，我疑心她恋爱了，她的诗句也更加莺燕起来。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献给祖国的，不也是“永不变质的爱情”么？
下面是舒婷的几首诗和一些节选，是我喜欢的部分。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把纤绳深深地
勒进你的肩膊
——祖国啊！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痛苦的希望啊
是“飞天”袖间千百年未落到地面的花朵
——祖国啊！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涡
我是你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祖国啊！
我是你的十亿分之一
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
你用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
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
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也许？》
也许我们的心事
永远没有读者
也许路开始已错
结果还是错
也许我们点亮一个个灯笼
又被大风一个个吹灭
也许燃尽生命烛照黑暗
身边却没有取暖的火
也许眼泪流尽
土壤更加肥沃
也许我们歌唱太阳
也被太阳歌唱着
也许肩上越是沉重
信念越是巍峨
也许为一切苦难奔走呼唤
对个人的不幸只好沉默
也许
因为不可抗拒的召唤
我们没有其它选择
《这也是一切》
不是一切大树
都被风暴折断
不是一切种子
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
不是一切真情
都流落在人心的沙漠里
不是一切梦想
都甘愿被折断翅膀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火焰
都只燃烧自己
而不把别人照亮
不是一切星星
都仅指示黑暗
而不报告曙光
不是一切歌声
都只掠过耳旁
而不留在心上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呼唤都没有回应
不是一切损失都无法补偿
不是一切深渊都是灭亡
不是一切灭亡都覆盖在弱者的头上
不是一切心灵
都可以被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不是一切后果
都是眼泪血印，而不展现欢容
现在的一切都孕育着未来
未来的一切都成长于它的昨天
希望，并且为它斗争
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
《初春》节选:
春天之所以美好、富饶
因为它经过了最后的料峭
《人心的法则》节选：
最强烈的抗议
最勇敢的诚实
莫过于——
活着，并且开口！
《海滨晨歌》节选
一早我就奔向你啊，大海
把我的心紧紧贴上你胸膛的风波！
……
大海——
变幻的生活
生活——
汹涌的大海